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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薛晓】光(中)

(三)

 

当天晓星尘就和金光瑶达成一致,约了晚上七点半和薛洋一起去找医生聊聊。

 

医生叫温情,对薛洋这位早有耳闻、如今又走了后门让自己加班的患者颇感兴趣。两人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算是认识了,薛洋坐在椅子上四处打量办公室,很日常的摆设,没有什么显眼的医疗器械,墙刷成浅绿色,座椅很软,是能让人放松下来的环境。

 

刚开始的半小时没什么进展,这是常态,温情并不着急,倒是薛洋自己耐不住性子问:“可以让晓星尘进来吗?”

 

温情:“如果这会让你好受一点,当然可以。”

 

晓星尘进来跟薛洋随便说了几句话,刚准备出去等,薛洋拉住他,看着温情说:“晓星尘就待在这里。”

 

温情有点惊讶,耸了耸肩说:“如果你愿意让他参与,他也没有意见的话。”

 

晓星尘没有意见。温情拖了另一张椅子过来,晓星尘挨着薛洋坐下。

 

“我妈有病。”薛洋说。

 

晓星尘就坐在身边,薛洋却当他不存在一样,也不去看他,很轻松地聊起来:“那时候我还小。她好的时候很好,我想在花园里吃饭,她就在草坪上铺餐布陪我吃。我们家花园一直是她在打理。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不太好了,有天夜里我听见他们吵架,她摔了很多东西,又跑到花园里把种的花都扯掉了,手上划得都是伤。那里没有再种花。”

 

“他们吵过很多架……不是他们,是她自己,我妈一个人歇斯底里。有时候家里没人,她自己待着也会尖叫起来。那些声音我现在还会听到。很吵,真的很吵。”

 

“她死的那天我在。我记得车开得很快,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要往护栏上撞。我坐在后面,被甩到座位底下。她流了很多血,我爬过去叫她,刚开始她还在喘气,后来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”

 

“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车上下来的,只记得天很黑,走了很久才看到城镇,我在路边睡过几晚,后来被人领到孤儿院。我一直不说话,他们又把我送到更大的孤儿院去。”

 

“我妈有病。”薛洋又一次说到,“遗传的精神病。我外婆很早就死了,自杀。小姨现在还在精神病院。我母亲一家,包括我,都不正常。”

 

温情很平和地和他交流,问他第一次发病的情况。提到最近一次情绪失控时,薛洋停下来,看向晓星尘。

 

晓星尘一直没有加入交谈,却立刻明白了薛洋的意愿,对温情说:“可以让我们独处一会儿吗?”

 

温情起身出去,为他们关好了门。

 

晓星尘握住薛洋的手,问:“就是那时候吗?”

 

薛洋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。晓星尘觉得他手变冷了,又握得紧一些,问:“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刺激到你了吗?”

 

薛洋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
 

“是因为我,对吗?是我做了什么?”

 

薛洋忽然睁开眼睛,他看着晓星尘,双目仿佛淬了火,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的颤抖:“要出国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 

晓星尘微讶:“你很介意我走?”

 

“不是。”薛洋说,“我不介意你走,也不介意你去哪里,我介意你要走却不告诉我。”

 

埋怨一起就难再掩住,薛洋把没清算的旧账一道拉出来,每一个字都在控诉:“十年前不声不响地离开,现在要走还是什么都不说。你可以告诉别人,为什么不能告诉我?你把我当什么?”

 

晓星尘这时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。他直面薛洋的质问,看他压抑得额角青筋直跳,像把薛洋经受过的煎熬和挣扎也生生受了一遍,心口霎时酸胀难忍。

 

“我……我很抱歉……”晓星尘说,“本来想当面跟你说的……那天去见你的时候,就想说……是我犹豫太久了。”

 

晓星尘为他们一再的错过与遗憾道歉,十年前和现在,那么多巧合造成的误会,本来不想多提,现在要一一解释,不是为自己辩解,是想告诉薛洋,你在我心里的分量,比你自己想的还要重很多。他说我给院长打电话找过你,那时候你已经回家了。出国的事想问你的意见,没有问是怕我自作多情,也怕自己毁了你。后来做了决定想告诉你,好好跟你道别,但没来得及。

 

“那现在呢?”

 

“现在我知道你也喜欢我,想和你一起看看两个人的风景。”

 

薛洋看着他,确认着:“不是不在乎我?”

 

“很在乎你,太在乎了才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 

“喜欢我?早就喜欢了?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薛洋低头玩衣服拉链:“知道我是精神病还愿意喜欢我?”

 

晓星尘没说话。好半天,薛洋忍不住偷偷抬眼看晓星尘,看到晓星尘还像刚才那样看着自己,目光静默而温柔,抓到薛洋偷看,他还弯眼笑了笑。

 

晓星尘伸手把薛洋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捞出来,指尖磨着戒圈,问:“那你还愿意把戒指给我吗?”

 

薛洋勾着项链把戒指扯回去放回胸口,衣服拉链拉到最顶上,脖子遮得严严实实,不给碰不说,连看都不让看了。

 

晓星尘看了他一会儿,起身说:“我叫温医生进来。”

 

晓星尘走到门边时,听到薛洋哼了一句:“看你表现。表现好再给你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四)

 

心理治疗急不得,第一次诊疗不到两个小时,温情开了药,给薛洋介绍医院做CT和常规检查,下周再约时间过来一次,又让晓星尘留下来单独说几句。

 

薛洋从外面关好门,温情就笑着说:“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情况。”

 

晓星尘前不久才找温情聊过天,那会儿他还在为两个人的事焦虑,温情问他需不需要法律保护的时候,晓星尘婉拒并说了自己即将换个环境和以前划清界限,没想到这回直接和另一个主人公一起出现了。

 

过去的不必再多说,晓星尘只关心自己现在可以做些什么。

 

“这类精神疾病没办法达到治愈,只能改善,薛洋的情况更复杂一点,药物外源致病,又有遗传病史,之前也没有坚持治疗……间歇性发作没什么规律,平时尽量保持情绪稳定,饮食和生活习惯也调整一下,按医嘱吃药复诊,慢慢养吧。家人朋友也不用太紧张,病人确实需要一定的关注,但也不用太特殊对待,他没有脱离社会,能进行正常的社交,甚至他某些方面的能力比普通人更强,只是偶尔发病可能会失控,注意偶发情况就行了。总的来说就是多理解多沟通,信任比鼓励更重要,防止他伤人或者自伤,情况严重时尽快就医。”

 

晓星尘放松一些,又听见温情感叹:“我之前听说他一直不配合治疗,还担心病情会很严重,但情况比我想的要好很多。他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的,也知道好坏,并且会有意识地主动确认自己的精神状态,这是好事。后续治疗只要他自己愿意配合应该就没大问题。”

 

两人回到公寓,时间已经不早,晓星尘边换鞋边说该休息了,薛洋之前三不五时要熬夜,以后要改,也不要总去喝酒了。

 

回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过,晓星尘过几天还是出国念书,跟那边老师都联系好了,重新办手续也麻烦,最重要的是薛洋没那么离不开他,话说开了一切都不是问题。

 

晓星尘说自己的,薛洋在他背后应一两句,忽然叫住他:“晓星尘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没有特别严重。”

 

晓星尘动作慢下来,站好,安静地听。

 

薛洋上前一步,低头抵着晓星尘肩膀,说:“虽然不能痊愈,但我会快点好起来……每天都比前一天好一点点。”

 

之前这么长时间没有干预,薛洋也活得自在,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,但他现在前所未有地想好好治疗,哪怕病情会反复,治疗过程也很艰难,他也想认认真真地治,想变好,想和“正常人”的距离近一点,再近一点,才能更紧地拥抱爱的人而不必时刻担心伤害发生。

 

晓星尘想起温情说的,要对薛洋有信心,也要看到他的不容易,他对医生家人都有很强的防备心,却愿意让晓星尘全程参与治疗,愿意让晓星尘接近他藏在心底的东西,这相当于把所有底牌都交给晓星尘了。

 

“让什么人放下戒备都不是轻易的事,而他过去经历的和现在正在遭受的一切都会让他更难相信别人,我很意外也很惊喜他这么快就能说这么多话。我确信,如果今天你不在,我们不会这么顺利。要是没见过他,我会建议你离这样危险的人远一些。但现在作为他的医生,我由衷希望你能珍视他的这份信任,陪他渡过难关。”

 

薛洋脑袋还顶在晓星尘肩上,晓星尘用脚把薛洋的拖鞋踢正,叫他换鞋。薛洋乖乖走过去脱鞋换鞋。他弯腰时,晓星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说:“慢慢来,不着急。”

 

薛洋眨眨眼,晓星尘又在他后脑勺揉一下:“日子还长,我们有很多时间,不着急。”

 

 

 

晚上薛洋冲完澡出来,晓星尘正蹲着研究床边的矮柜,薛洋问他看什么,晓星尘说:“之前看你磕到这里,我就想说了。柜边太锋利了,我买海绵护角贴上吧?”

 

“之前?”薛洋想了想,想笑又笑不太出来,“你跟我打架还记我磕到哪儿了?”

 

“那次你手都磕破流血了。”晓星尘表示主要是那回印象深刻。

 

薛洋坐到床边,把晓星尘从地上拽起来,无语道:“别看了,还贴海绵防撞,你当我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宝宝吗?”

 

晓星尘站他面前,低头又呼噜一下薛洋的脑袋——实在是忍不住想把之前没摸够的份补回来——笑眯眯说:“小宝宝算不上,可能算个大宝贝吧。”

 

薛洋被反将一军,扭头干笑两声,抬起头问:“我们这就算和好了?”

 

晓星尘脸上笑容淡去,他抿抿嘴唇,在薛洋又低头移开视线的时候说:“我没办法原谅你做的那些事。”

 

薛洋双手撑在身后,别开脸没有看他。

 

晓星尘一句句说:“那时候太痛太难过了,就算现在知道有原因,我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。生病也好,不知道怎么爱也好,这些都不是伤害的理由。我不能原谅那些事。”

 

薛洋点头:“你原谅才有问题,你……”

 

“我不原谅你之前做的那些事。”晓星尘打断他,平静地,“但我原谅你。”

 

薛洋张着嘴好半天没说出一个字。晓星尘伸手扒拉他刚洗完的头发,薛洋把晓星尘的手拉下来,声音有点发抖:“我第一次喜欢什么人,没经验,以前犯浑没什么可说的,以后尽量少犯错。”

 

晓星尘捏捏他的手:“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什么人,也没经验,也有做的很不好的地方,之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也不会好好问你,可以拦住你却没有拦……以后我们一起改。”

 

薛洋深吸一口气,又重重吐出来。他卸下重负,扬起头就开始卖乖:“我想吻你。”


晓星尘:“你现在又很会说了。”


之前说都不说就霸王硬上弓。


“……”薛洋脸上有点挂不住。


“现在知道了吗?”晓星尘教育够了,虚抱一下薛洋,强调,“拥抱,亲吻,这些亲密的事,都要你情我愿才有意义。”


“我也想你情我愿啊,之前那不是……”薛洋咽咽口水,手搭在晓星尘腰上,直溜溜看着他,“那你可以吻我吗?”


晓星尘心想怎么学得这么快,说:“我现在不是很想吻你。”


“哦。”


薛洋安静等了两秒,又问:“那现在呢?”


晓星尘绷不住笑出来,弯腰先吻了吻薛洋额头,然后轻轻碰他嘴唇,被薛洋勾住舌尖细细吻了很久。


夜黑且长,但求一人相拥,得无数好梦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未完待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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